Арrilа Sаnnia🌙

Chapter.4        离我远点，或者让我恨你。

天上仍在打雷闪电，暴雨降临整座城堡。

斯内普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湿漉漉的、几乎晕厥的金发巫师。

“德拉科！梅林，你做了什么？！”

他一把将德拉科拉进屋子里，将火炉边的毛毯扯过来盖住他。德拉科现在脸色惨白并且浑身发抖。他眼睛已经几乎闭上了，嘴里不停嘟囔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

斯内普很快从药柜上取下一瓶魔药灌进德拉科的嘴里，金发男孩哆嗦了一下，很快就彻底闭上了双眼，死死睡了过去。魔药大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这个昏睡过去的男孩，久久没有说话，他伸出手用手背探了探德拉科的额头与鬓角，是完全滚烫的温度。

他直直奔到壁炉边，从架子上抓了一把飞路粉连通了马尔福庄园。等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卢修斯一贯冷漠的音调：“西弗勒斯。”

“我需要你来一趟。——最好纳西莎也来。”

壁炉里迟迟没有传来声音，斯内普懂得卢修斯考虑所需要的时间，果然等了一会儿后，卢修斯的声音又传来了：“德拉科？”

“是的。”

斯内普看了一眼边上又开始痛苦呻吟的男孩，说：“他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卢修斯。我怀疑他中了Carmsempre*。”

壁炉另一头传来一声低声的咒骂。

两秒过后，卢修斯切断了壁炉，最后传来的是他急匆匆呼唤纳西莎的声音。

马尔福夫妇最快都只能在第二天到达霍格沃茨，斯内普来不及多考虑，带着德拉科飞快地幻影移形到医疗翼。庞弗雷夫人正在送走她的最后一名患者。那是一个格兰芬多追球手，她在今天的魁地奇练习中不小心摔断了手臂。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同时出现在医疗翼里的斯内普和马尔福，但还来不及细看是出了什么事，就被斯内普挡在了帘子后面。她保证斯内普还瞪了她一眼。

贝莉和在门口等着她的另一名队员并排往格兰芬多塔走去。安娜看着贝莉惊讶的表情，问：“发生什么了？”

贝莉皱着眉：“我看见马尔福了！”

“马尔福？！”安娜也惊叫起来，“他不是失踪了两天了？”

“可是我看见他了，就在刚才！他和斯内普一起出现在医疗翼里！”

“真奇怪。”

“没错。哈利从昨天开始就在找他。真不知道这个马尔福怎么搞的，我们马上就要和他们斯莱特林一起训练了，他却临阵脱逃。”

她们回到格兰芬多塔时正好看见哈利坐在壁炉边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壁炉里的火焰。贝莉和安娜一起坐到他边上，低低地叫了他一声，试图引起哈利的注意力，但是哈利就像是一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哈利！哈利！”

哈利终于惊动了一下，他抬起自己的绿眼睛看着面前两个女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嗨，贝莉、安娜。”

“哈利，你在想什么？我们叫了你很久。”

哈利腼腆地笑笑，脸颊看起来有些泛红：“没什么……你们有什么事吗？”

贝莉跟安娜对视一眼，说：“我看见马尔福了。”

哈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腾地站起来，“在哪里？！你们在哪里看见他的？”

贝莉和安娜被吓了一跳，她们站起来拍拍哈利的肩膀，“别这么激动，男孩。”

哈利红了脸，嘟囔了一句抱歉，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到马尔福，根本顾不得考虑安抚两个受到惊吓的女孩，他仍旧是急匆匆地开口：“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是贝莉，”安娜说：“她今天练习时受了伤，就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治疗受伤的手臂，临走的时候看见马尔福和斯内普教授一起出现在医疗翼里。”

“对，”贝莉点头：“而且马尔福似乎受了伤，他看起来痛极了。”

哈利一怔，甚至来不及向两个女孩道谢，便飞快地跑出格兰芬多寝室向医疗翼奔去。他觉得他这辈子没有跑得这么快过，等他靠近医疗翼的大门，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门后面传来德拉科痛苦的尖叫和嘶吼，中间模模糊糊地夹着他的名字。

“波特……”

他觉得呼吸都被死死攥住了，庞弗雷夫人充满惊慌与震惊的声音也从门后传来：“西弗勒斯，小马尔福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

斯内普冰冷的声音也比平常坚硬迅速了不少：“我怀疑他误食了Carmsempre。这是一种非常邪恶的爱情魔药，食用者会疯狂爱上他的敌人，如果他不能每天都看见他或者触碰他，他就会变成这样。”

德拉科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庞弗雷夫人不停地给他灌下各种奇奇怪怪的魔药，但是仍旧毫无用处。

庞弗雷的声音有些犹豫，“所以小马尔福先生，是爱上了波特先生？”

斯内普点点头。

大门突然打开了，哈利像一阵旋风一般冲进了医疗翼。他飞快地冲向德拉科的方向，但是被斯内普一把抓住了手臂。“你怎么在这里波特！”

哈利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眼睛瞪了一眼斯内普，又继续将视线转向病床上的德拉科。“放开——”

斯内普面色阴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波特。”

“他快死了，你没发现吗？！”

“不，他不会。但是你如果靠近他，他真的会死。”

“放开我！这件事跟我有关，我必须帮助他！”

“收起你的同情心，波特！”他猛地将哈利扔到地上，“如果你是因为你的圣人情结而出现在这里，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

“我……”

“你对于德拉科来说就是最致命的毒药，你们接触得越多，他在之后就越痛苦。”斯内普冰冷的声音逼近他，“他会要求经常触碰你，如果你不能做到，他最后就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到最后他不会止步于只是简单的触碰，他会越陷越深。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救他，现在就离开。”

斯内普的话就像是一面钟不停地撞击着他的心脏。哈利浑身颤抖，他听到德拉科仍旧在难忍地嘶吼着，回想起两天前那个晚上，德拉科紧拥着他和他接吻，然后低吼着让他别再管他。他那个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他明明知道他不可以触碰他，但他做了，绝望，但是一往无前。

“他在保护你，波特。”斯内普最后说。

哈利彻底瘫倒在地板上，捂着脸没办法再去看病床上那个不停挣扎着要从痛苦中挣脱出来的金发男孩。

庞弗雷夫人在一边同情地看着这两个孩子，她恳求般地看向斯内普，“你有办法的对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这注定是一个对好几个人都无法安宁的夜晚——德拉科、哈利、斯内普、庞弗雷，还有远在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和纳西莎。

哈利在德拉科的病床前守了一晚上，在半夜两点的时候，德拉科终于因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早就跑到各种地方去寻找Carmsempre的解药配方。哈利独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起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德拉科。很久，他僵硬地站起来，走到德拉科的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德拉科苍白瘦削的脸颊上。——他更瘦了，像是骨头外就包了一层皮。那坚硬的骨头就突出在他的脸上，夸张的阴影深深凹陷下去。

突然，他看见那浅金色的睫毛在颤动着，灰蓝色的眼睛慢慢睁开，随后紧紧盯住了他。

哈利尴尬地退开了一步，他呆愣地看着他，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很久，直到德拉科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了多少？”

哈利踌躇一阵，轻声道：“全部。”

月光下他们再次陷入沉默。

哈利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醒入睡的飞鸟一般低喃：“我一定会救你的，德拉科。”

德拉科别开头：“别傻了，没人救得了我，波特。”

“不，我可以。”

“谁给你的自信？”

“你。”哈利毫不犹豫地说。

德拉科被咽住了，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哈利那双目光灼灼的翠绿色眼睛，但一双手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哈利捧着德拉科的脸，直视着他眼底的惊慌，脸上满是坚定。“我可以尽我所有帮助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德拉科咬着牙没有作声，但是他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紧紧抱住了哈利。

那天晚上，他没有告诉这个男孩的是，哈利对于他其实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离他远点，还有一个就是让自己恨他。

——在这场爱情魔药的灾祸中，从来都没有“拯救”这个选项。

但他可能恨波特吗？

德拉科知道这永远也不可能。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哈利睡着了。德拉科将哈利搬到床上，看着他眼眶底下的深黑，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他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一次吻他的时候。那并不久远，就在他悄悄潜进哈利的寝室，然后把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他身上后。他俯下身，像是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吻了他的唇角。

他就是在那一刻彻底沦陷。

斯莱特林们很高兴德拉科能够回来，他们看着德拉科高高地扬起头，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今天，他们将正式和格兰芬多合作练习，以应对下个月和R&H（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

他们在赛场的对面看到了一群穿红衣服的人，排头的是他们最英勇的“黄金男孩”。

双方似乎都被挑起了斗志，握着扫帚的手捏得更紧，开始往赛场中央冲去。

布雷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罗恩在和哈利一次击掌后冲到了最前。

不知道是谁先大吼了一声，随后一场比赛迅速开始了。

“For Gryffindor!”

“For Slytherin!”

TBC

*Carmsempre：自创魔药，来源自英文Charm（魅惑）和拉丁文Sempra（永远）结合，作用极强并且偏激，在中世纪用于“控制”，在之后经过改造变成一种非常可怕的“爱情魔药”，可让一个人因为无法得到所爱而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