Арrilа Sаnnia🌙

Chapter.17    我曾和你相遇于天际尽头

罗恩没有等到哈利回来，他在哈利回来之前睡着了。他以为在第二天醒来之后他会像往常一样看见哈利坐在床上收拾他的衣服，但是当他醒来后，却只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床铺——哈利一晚上没有回来。

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已经大到可以让赫敏把他扔到黑湖里去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甚至忽略了洗漱，直接狂奔到休息室里——

“哈利不见了！”他惊恐地向全格兰芬多宣布道，“他去了斯内普那里，结果一晚上都没回来！”

 

斯内普打了个喷嚏。

 

哈利在灰蒙蒙的晨光中醒来。

他小声地呻吟了一声，大脑因为有些睡眠不足而嗡嗡作响。他慢慢睁开眼睛，一点点适应着眼前的环境。黑湖一定程度上隔开了本应有的刺眼的阳光，光纹在房间的地板上流动着。这跟格兰芬多塔的早晨完全是两种景象。

他本以为他不会睡着过去，但是他一睁眼就已经是早晨了。

他的背后贴着一个人的胸膛，德拉科没有伸手搂住他，他紧紧地依偎着哈利，却不敢做出太过具有占有意味的动作。他还闭着眼，眼皮底下发着青。他很难睡好，这是肯定的，因为他的胸膛时刻都在疼痛，唯一能减缓这种感觉的办法就是离哈利近一点。

哈利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叫醒德拉科，但他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了：他们今天都有课。

他现在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他在斯莱特林的寝室里睡了一宿，希望罗恩第二天早上看到他没有回来不会大吼大叫。

“德拉科？”他翻了个身，面对着那个金发男孩，“醒醒。”

这感觉有点怪异，哈利心想，就像他们是真正的恋人一样。

德拉科眼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他的呼吸深了一些。

哈利第一次知道原来德拉科有赖床的习惯，这点让他有些意外。德拉科平常的时候太喜欢用马尔福的那一套表现自己，倒是让哈利经常忽略他本来应有的样子。

真正的德拉科是什么样的呢？

哈利盯着面前这张瘦削了很多的脸，又一次深吸一口气，唤道：“德拉科，起床了。”

德拉科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好的，哈利嘴角抽了抽，赖床算一条。

“今天有斯内普的课，你想死吗？”他大叫道。

还在逃避起床的德拉科猛地一下睁开了眼，认出哈利的声音之后，他飞快翻身坐了起来：“波特！？”

“谢天谢地。”哈利冷哼了一声，也跟着坐起身，“庆祝我们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个艰难的晚上。”

德拉科苍白的脸难得的有些红，他有些难堪地看着哈利，想要说什么，可还是闭上了嘴。

哈利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反应，他背对着德拉科，满脸通红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他并没有忘记前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有些失控，而他甚至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不剩——他希望自己的头发够长能够挡住自己通红的耳朵。

他捡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说到头发，他突然想起了德拉科送给他的那个发带——橄榄绿的绳子，带着一点绒皮，他在前一天跟德拉科吵架后就把它解下来，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里。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一个类似圆环的东西。

——是一枚戒指。

 

德拉科起床后就没有说一句话，也许是现在的他们本来也说不上什么。

这种尴尬的气氛最后终止于哈利轻声的一句：“谢谢。”

德拉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震惊。

哈利耸耸肩，“为你的坚持，你最后做到了不是吗？”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是的是的，确实。”他有些恶意地露出一个坏笑：“我还记得昨晚上有个人把自己都脱光了——‘上我、上我’！”

哈利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Well well，”德拉科举手投降，“是我的错。”

“我是为了你！”哈利涨红了脸，他仍旧愤怒地看着德拉科，“发誓要保密，不然我就告诉所有的格兰芬多你会赖床。”

“没问题波特，“德拉科假笑起来，”但是你不觉得他们会怀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和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他们一起睡过觉。”

哈利震惊地看着他，“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

德拉科的笑容消失了：“不，我不会。”

哈利紧抿着嘴唇，他在下一秒别开了头。德拉科无法形容现在他的心情，他有些喘不过气。哈利从心底里仍旧抵触着这件事，这不奇怪。但这还是对他造成了伤害。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在喝下爱情魔药之前就爱上了哈利·波特，而他现在只是因为这个爱情魔药有了可以和哈利接触的机会。他还能奢求的有什么呢？不多了。

但哈利突然抬起头来说：“你能让我爱上你吗？”

德拉科愣住了。

哈利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他绿色的眼睛有些闪烁地望着德拉科，手里还抱着自己的那堆衣服。

“波特……”德拉科有些别扭地移开了视线，声音有些发颤，“我不知道。”

他们都沉默了下来，日光越加明艳，穿透了黑湖照耀下来。

“你告诉我你爱上我不仅仅只是因为爱情魔药，”哈利突然说：“德拉科，我相信你。”

咚——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紧，飞快地跳动起来。

他抬起眼睛看向哈利，光纹下的哈利站在玻璃窗边，身后是发着光的绿色的湖水。

“这听着像告白。”德拉科笑了一声。

哈利耸耸肩，“或许是的。”

他们没再多说话。在走出房间前德拉科拉住了哈利，“这是我父亲给我的东西，”他往哈利手上放了一枚胸针，“带上它，这上面带了空间魔法，你能直接从这里穿出去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哈利惊讶地看着手里这枚胸针，“所以你之前可以进入格兰芬多寝室！”

“是的，多亏它，让我能大半夜发现你在沙发上睡觉，还不盖被子。”德拉科冷笑一声，“另外，我还偷亲了你一下。”

哈利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听起来像一个变态。”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

“握着它，我数三二一，一起走出去，他们不会看见你。”

“除了你。”

“对，除了我。——好了，三、二、一，走。”

潘西的魔法消失了。

 

赫敏在餐桌上对着罗恩一顿暴打，她蓬松的卷发因此更加蓬乱了：“罗纳德·韦斯莱，哈利不见了你怎么能不知道？！”

“抱歉赫敏，我以为哈利只是像以前一样出去一会儿就会回来……”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斯内普的方向，“斯内普一定是对哈利做什么了，他为什么还能安定地在这里吃早餐？”

赫敏敏锐的目光只是短暂地在斯内普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在她看来，这件事或许跟斯内普没什么关系。因为德拉科·该死的·马尔福和哈利一起失踪了，他也没有出现在大厅里。

在听到了德拉科对哈利诡异的恋情之后她对德拉科·马尔福的一切动向都非常注意。现在德拉科和哈利一起没有出现，赫敏的心里一直警铃大作。这意味着哈利可能一晚上都和马尔福在一起。梅林，没消息比这更坏了。

她看到潘西也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两个女孩目光猛地交汇在一起。

潘西依旧是那种半是厌恶半是挑衅地看着她，赫敏也微微眯起眼睛，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突然潘西冷笑了一声，无声地用口型说道：哈利·波特。

赫敏愤怒地站了起来，果然哈利的失踪和这群斯莱特林有关。怒火几乎冲上她的喉咙，就在她准备冲到斯莱特林桌去掐那个女孩的脖子的时候，她听到大门那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哈利小跑着来到罗恩和赫敏面前，对着满脸震惊的罗恩说：“离上课还有多久？”

“半……半小时。”罗恩怔怔道。

赫敏也惊讶地望向哈利，“哈利……”

哈利立马打断了赫敏的问话：“赫敏，我想先吃饭，我今天可起晚了。”

“可是你根本没回宿舍！”罗恩大声辩驳。

哈利平静地回答：“不，我回了的。我甚至问过你我领带在哪儿，罗恩，你忘了？”

罗恩惊讶地咬着面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利背对着赫敏，对罗恩使劲眨眼，罗恩隔了几秒意会过来，“嗷嗷是的！我忘了，你还起夜来着。”

“没错！”哈利大声说道，往自己盘子里夹了几个面包，“回头给你买蜂蜜公爵的棉花糖兄弟。”他小声说。

罗恩埋下头，“没问题。”

赫敏看着面前两个男孩夸张的表演，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大门再次进来一个人影，德拉科平静地出现在大厅里。他的出现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他像往常一样坐到他的位置上，抬眼看到对着自己露出讨好笑容的潘西。

“你该庆幸我还活着，潘西。”德拉科冷冷地说。

“事情发展得怎么样？”潘西笑着问。

“你希望怎样？”这次是布雷斯开口，“他一定舍不得对波特出手。”

德拉科淡淡地看了一眼布雷斯，没说话。

潘西看了看布雷斯，又看了看德拉科，最后说：“我不相信。”

“消停点，潘西，”布雷斯无奈地问她道：“——为什么你不能消停点？”

“但是你每次都会陪我。”潘西得意地说。

布雷斯愣了一下，和瞪过来的德拉科对视一眼，没敢再说什么。

“为什么我有你们两个朋友。”德拉科总结。

 

德拉科今天又收到了斯内普的信，但他并没有为这次会面做多少准备。他隐约觉得这次的会面没有什么好的消息，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他和波特一起过了一个晚上——他相信如果这件事让斯内普知道，这位严厉的斯莱特林院长一定会冲到潘西和布雷斯面前把他们臭骂一顿。

他小心地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门开了。

斯内普的神情像往常一样冰冷，但是没有愤怒。德拉科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还不知道。

斯内普拉开门让德拉科走进来，出乎他预料的是卢修斯竟然也在，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杵着一根拐杖。但是他没有看见纳西莎。

“我是悄悄叫你来的，小龙。”卢修斯冰冷的声音滑过来，他叹了口气，“你母亲最近有些……敏感。”

德拉科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些：“发生了什么？”

“没有，”卢修斯回答得很快，“什么也没发生。”

德拉科心底的不安反而因为这句话而扩大，他怀疑地看着卢修斯，又转过头看了眼斯内普。

“小龙，”卢修斯突然说：“你有没有去过翻倒巷？”

德拉科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这是什么意思？”

卢修斯没有回答，一旁的斯内普也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角落。但无形之中有一种压迫感，直逼向德拉科的神经。他无措地站在那儿——

“没有。一直没有。”他最后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卢修斯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

“不，没关系。”最终还是卢修斯说，“你可以再拿一瓶抑制剂走，西弗勒斯新做了一瓶。”

“父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和母亲。”德拉科冷声问道。

卢修斯神情有些坚硬：“这不是你应该有的语气，德拉科。我没有太放任你对吗？”

德拉科的手颤抖了一下，“没有。抱歉，父亲。”他说，伸手接过斯内普递过来的抑制剂。

“三天后喝。”斯内普说。

“是的，教授。”德拉科的声音低低的。

“别告诉你母亲，”卢修斯最后说，“走吧。”

德拉科再次恭敬地埋下头，“是的，父亲。”他小心地走出办公室，最终靠在墙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卢修斯一定是在怀疑什么，德拉科明白这一点。但是这跟他去没去过翻倒巷有什么关系？

他从小便对卢修斯言听计从，一直都在致力于做一个让父亲满意的孩子。但是这一次，他在犹豫是否该像往常一样听从父亲的话，不对自己母亲袒露任何事。

他的腿长时间地发着软，直到终于可以走动时，德拉科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哈利一直没让赫敏逮住机会问他关于前一晚上的事情，也许赫敏也猜到了什么，不再缠着问他了。她最后抓着哈利的手对他说：“我们一直是你的朋友。”

哈利感激地对赫敏点点头，他知道赫敏一直都是一个聪明又强大的人，他为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幸运。

他没有迟到今天的训练，德拉科也没有。事实上，因为规则的改变，他们得单独在一起训练。

两个人骑上扫帚，在午后的太阳下御风而行。

“晚上我来找你。”德拉科突然说。

哈利惊讶地眨了眨眼：“什么？”

“在你们寝室的窗户边等我。”

“你想干什么？”哈利忍不住问。

德拉科沉默了一阵，说：“带你看看黑湖。”

 

十二点的钟声敲过后，整个霍格沃茨都陷入了沉睡。

哈利听到了风声，他起床，看向窗外。德拉科骑着扫帚对他挥了挥手。

该死。

哈利匆匆打开窗户，冲他小声喊道：“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上来吗？”

哈利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抓住了德拉科伸来的手。

他们在夜风中缓慢地滑行着，最后德拉科稍稍抬高了扫帚，穿过禁林和黑湖，就像是奔着月而去。

“我做过一个梦，”德拉科回过头对哈利说：“梦里我就像这样和你一起骑在扫帚上，一直飞一直飞，最后飞到了天际尽头。”

“那里有什么？”

“不知道。”德拉科回答，“我只看到你。”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将衣领掀开，拿出拴在脖子上的一枚戒指。

“这是你的，对吗？”哈利问。

德拉科看了一眼那枚戒指，有些不安地点点头。

“这不是惊喜，德拉科。”

他们的扫帚在空中停了下来。

哈利将戒指取下来，重新戴回了德拉科的手上。

“到时候再给我吧。”

“那应该是什么时候？”

哈利想了想，说：“我爱上你的时候。”

扫帚继续飞行了起来。

夜风拂过他们的脸庞，混合着泥土和树林的味道。

他们曾相遇在天际尽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