Арrilа Sаnnia🌙

Summary：哈利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想要一个家啊。

*坏坏德和乖乖哈
*发生在最甜的三年级的故事
*祝全天下的妈妈节日快乐！

*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the summer's day？」
我能否把你比作夏日？/

“赫敏呢？”
哈利坐到罗恩对面，惊讶地没见到那个褐发女巫。
“她在写信。”罗恩咬了一口鸡腿，不经意地说说：“寄给她妈妈——”
罗恩咬鸡腿的猛然动作顿住了，他咳了一声，抱歉地看着哈利，“噢伙计，我并没有……”
哈利笑起来，耸耸肩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
是的，今天是母亲节，整个霍格沃茨的人都在计划着为自己的母亲寄点什么。猫头鹰一刻不停地在大厅中穿梭，一些是寄出去的，一些是母亲的回信。
罗恩仍旧抱歉地盯着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哈利给自己添了一份鸡蛋布丁，“你呢？没给韦斯莱夫人寄点东西？”
“啊……”罗恩说，“我早上的时候已经寄了一封信。但我的兄弟姐妹这么多，妈妈应该会收不过来的。”他笑起来。
“真幸福。”哈利眨眨眼睛。
“哈利……”罗恩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是没说出口。

哈利没有母亲，父亲也连同着一起死在十三年前。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通常都会有意识地避开这个话题，以一个朋友的方式守护着哈利的自尊。
因为哈利的童年并不快乐。
他没有经历过父母的爱，唯一一段时间的感受也因为年龄太小而终究成了虚无。
谁能给他爱呢？没有。

当三只猫头鹰提着一个巨大的盒子落在斯莱特林桌上时，潘西大叫起来，“噢！德拉科，你的母亲又给你寄东西了！”
斯莱特林桌立刻闹起来，所有人都凑到了德拉科的边上。德拉科得意地仰着头，“啊哈——你们不该已经司空见惯了吗？”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个很大的蛋糕。
潘西兴奋地开始大叫，高分贝的声音像是想让全霍格沃茨的人都知道。
德拉科皱皱眉头，“哼，我已经让她别寄蛋糕过来了。我不想再吃这种小孩子的食物。”
德拉科露出一个仿佛是嫌恶的表情，但他的眼睛闪闪的。
他昨晚便给他的母亲寄去了信，以便纳西莎能够一起床就看到他的慰问。这是惯例，每年他都会这样做，而他的母亲总是会激动地给他寄来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容易吸引注意，不是吗？尤其是对于格兰芬多的那个黄金男孩。
哈利听到潘西的尖叫，抬起头看了一眼斯莱特林桌，正好对上了德拉科挑衅的视线。
哈利没什么反应，他只是这么看着他，然后再次埋下了头。
德拉科挑挑眉，有点惊讶这个黑发男孩的反应。平常他如果对他露出挑衅的表情，这个男孩也一定会恶狠狠地回瞪他。
这种反应可真难得。
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带，然后慢悠悠地站起来，从那块巨大的蛋糕中间挑了一大块出来盛在盘子里，朝着那个男孩走过去。
斯莱特林们了解这个金发巫师的想法，都仿佛看好戏似的抱着胸站在一边。
格兰芬多们也像是意识到什么，纷纷抬起头戒备地看着那个一脸坏笑的金发巫师走过来。
当一个斯莱特林主动走向一个格兰芬多时，那就意味着有一场战争要爆发了。

但哈利很安静，他全程埋着头，只在德拉科走到他边上的时候才抬起头来。
“嗨，波特。”
“你想干什么？！”罗恩忍不住站起来，嘶嘶说道，“别打歪主意！”
“冷静点，韦斯莱。”
德拉科特有的慢吞吞的腔调像是一团棉花，让罗恩觉得气没处撒。
“我只是来送一块蛋糕——嘿波特，尝尝吧。”
德拉科将蛋糕放在哈利的面前。他俯下身，右手承在哈利的肩上，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用餐愉快。”
哈利瞪了一眼德拉科。
德拉科站直身，傲慢地仰起了头，“你可得记得回报我——哦抱歉，我忘了你妈已经死了。”
哈利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一众格兰芬多都站了起来，他们恶狠狠地盯着德拉科，罗恩掏出魔杖对着德拉科吼道，“马尔福，滚开！”
德拉科看到这场面脸白了一下，随后他看见他的那群伙伴也站起身与那群格兰芬多对峙着，他的底气又足了。
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收起你的魔杖韦斯莱，这里是大厅，你想在这儿打？”
“就算给我一个月的禁闭！”
“罗恩！”哈利站起来，盯着罗恩，“把魔杖收起来。”
“可是哈利——”
“收起来。”
罗恩已经在哈利的眼睛里看到了恳求，他暗暗吃惊，慢慢放下了魔杖。
“哦——”德拉科抱起胸，坏笑着，“真听——Fuck！”
哈利一拳打在了德拉科的下巴，所以人都吓呆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德拉科捂着伤口，他灰蓝色的眼睛暗了下来，低吼了一声也扑上去给了哈利右脸一拳。
两人在地上滚做一团，装着蛋糕的盘子被哈利的袍子勾住从桌子上滑下来。德拉科抓住那个蛋糕就往哈利脸上抹，哈利扑腾着躲开德拉科的攻击，大喊，“你几岁了？拿蛋糕打人！”
“我他妈三岁！你来啊！”
哈利气急，也抓了一把蛋糕抹在德拉科的金发上。
“操老子的发型！”德拉科尖叫，“你完蛋了波特！”
“你他妈来啊！反正我也没妈！”
战争戛然而止，德拉科愣愣地盯着被他压在地上的哈利波特，不自觉地凑近了。
“你在哭吗，波特？”
没有一丝恶意。
哈利一怔，奋力将德拉科从身上推开，跑出了大厅。

后来德拉科就被一群愤怒的格兰芬多打了。斯莱特林表示那速度太快他们没反应过来。

***

那一晚德拉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哈利哭，那红彤彤的眼睛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地刺进了他心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
‘反正我也没妈！’
他想到哈利这么对他叫道。
不自觉地，他试想了一下纳西莎死了的画面，没两秒他就差点哭出来。
——原来没妈这么难受哦凑！
窗户被敲得哐哐响，德拉科挥手打开窗户，纳西莎的猫头鹰优雅地钻进来，站在书桌上抖掉了风波的灰尘。
“谢谢。”德拉科礼貌地回答，将他母亲的信取下来，顺手给了那只优雅的猫头鹰几颗坚果。
猫头鹰叫了两声，将坚果啄进肚子里，从窗户飞走了。
德拉科坐在床沿打开了他母亲的信。纳西莎是一个好母亲，他一直这么觉得。
那一晚他抱着那封信入眠，带着对父母的思念。
以及，哈利。

哈利这一晚也失眠了。
他经过了罗恩和赫敏的安慰，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他有两个好朋友，他知道。他们爱他，他也关心着他们，但这终究只是友情，亲情的温暖跟这个还是不一样的。
亲情是血液的相连。

他用被子捂着头，回想起了一年级时遇见的那面厄里斯墨镜，他在里面看见了他的父母。
多么温暖。
他们对着他微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他们还在……
那他终于可以任性地讨要生日礼物，任性地拉着他们去某个游乐场玩上一天，任性地任他们带他去某个迷人的地方渡过一整个暑假而不被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他还可以吃大蛋糕——像那个该死的马尔福一样——不，比那个还大的大蛋糕，他可以每天都求着父母给他写信，他也可以在节日里给他们寄信。
他可以有个家。

眼泪早就沾湿了枕头，哈利将自己深深地裹进被子里，颤抖着吐息着。

***

德拉科觉得自己终于有良心这个概念了，从哈利哭着跑出大厅开始。
他从没经历过没有父母疼爱的日子，而他也根本不了解这有多么来之不易。他放肆地嫉妒着哈利的名声，于是为了报复，他开始嘲笑他的身世。
这是哈利——那个救世主男孩最脆弱的地方，稍稍用力他便可以把这块脆弱的玻璃摔得粉碎——他本该利用这一点的。
嘲笑别人的身世？
噢德拉科你可没少做。那群红头发穷鬼他可是可以毫不客气，但是……他们是一群家人，因此他们可以有力量对抗一切。哈利却不一样，他连一个像样的家人也没有。

德拉科一惊，他在想什么？同情哈利波特？
他烦躁地翻个身，看到了书桌上静静躺着的蛋糕。
纳西莎的蛋糕确实太大，即使他喜欢这个，他也无法吃完它——就算加上整个斯莱特林的帮忙。所以他施了个咒语让它继续保持新鲜。
他盯了这个蛋糕很久，然后闭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爬起来整理着装与发型，随后端着一块蛋糕走进大厅。
哈利还没来。
他盯着那个空位置发神，随后他看见红头发穷鬼和褐发女巫走了进来。
没有哈利波特。
他皱着眉头继续盯着那个空位置发神。
潘西的声音在他边上冒出来，“德拉科……”
“嗯？”
“放过那块牛排吧，求你了。”
“……”

哈利缺席了。
因为感冒。
德拉科在寝室里度来度去，定制皮鞋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响。
他竟然有点担心那个绿眼蛤蟆！这世界疯了。
——现在医疗翼准进吗？

德拉科端着那盘蛋糕往医疗翼去，这世界真奇妙，他竟然准备去看望他的死对头了。
现在已是夜晚，月光很明亮，照得整个医疗翼里都像被罩在朦胧的纱帐里一样。
哈利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哈利听到黑暗中有人对他说，“波特。”
“马尔福！”哈利震惊地睁大眼，“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难道想趁我得病……”
“……停下傻气的幻想吧波特，”德拉科不耐烦地打断他，“一场感冒烧坏了你的脑子？”
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哼了一声。两人在月光中沉默了一会儿。
德拉科很不自然地将蛋糕放在床边，说，“慰问品，波特。”
“有毒吗？”
“有。”
“哦。”
然后哈利坐起来，端起盘子吃了一口。
“你母亲手艺很好。”
“废话。”
两人又有很久没说话。
“马尔福。”
德拉科抖了一下。
“一个家……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这该怎么说呢？
德拉科怔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就在那一刻被攥住了，他的心跳得飞快。
一个家的感受……

他走近了那个黑发男孩，然后弯下腰，双手轻轻地环住他。
“就是……”
他颤抖着吻上男孩的额头。
“这样的感觉。”

***

德拉科觉得自己疯了。
他在走廊上快步走着，风风火火地向斯莱特林寝室冲去。
梅林啊，现在他的脸都烫得吓人！
他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想简单利索地给自己一拳。
那时哈利的反应特别简单——他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德拉科惊得跳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就冲出了门，甚至还在冲出去之前对地上施了一个清理一新！
“我真是个笨蛋！”
安静的塔楼里传来了年轻巫师绝望的大喊。

他的确是因为想起了纳西莎。在他还小的时候，他那位可敬的母亲总是会在讲完一个故事之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晚安吻。这个故事通常是关于一个孩子——哈利波特。
德拉科躺在床上，绝望地用枕头捂住了头。
波特，你可是我的整个童年。
而你的童年又怎么可以是活得如此狼狈呢？
没有父母、被麻瓜亲戚虐待、躲在没有窗户的储物柜里、被禁食、被打骂、被侮辱……梅林啊，他之前究竟都干了什么？

德拉科又一次醒的很早。他醒后便立马起床，开始穿衣，洗涑，干干净净地走出寝室。他需要见到哈利波特，从未如此需要。
但他又顿住了，见到他了之后又该说什么呢？
他已经迈入了大厅，眼神不自觉地往哈利座位的方向看过去。
哈利已经在那儿坐着了。
他惊讶地瞪着那个人影，然后看见那个黑发男孩慢慢转过了头。
“嘭——”
这不是心跳声，真的。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脸红，哈利就先脸红了，他惊讶地看着德拉科，然后又赶忙转回头盯着他面前的早餐。

德拉科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在的站位，他离这个傻头傻脑的格兰芬多只隔了半张桌子。
于是他快步走过去，将那个黑发男孩拽起来，“波特，跟我出来。”

***

那一个亲吻，哈利并没怎么反应过来。
德拉科冰冷的唇轻轻地印在他的额头，一瞬间，一道电流从额头直冲脚底。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
在他的已有记忆之中，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做过。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有人无限地靠近了他，然后将他紧紧地保护在身下。
盘子打翻纯粹是因为意外，那种酥麻感彻底剥夺了哈利的所有力气。而在那个金发男孩的嘴唇离开他的额头后，他唯一的感受是失望，随后是震惊。
马尔福亲了他。
是的，他亲了他。
所以，这一晚，他也失眠了。

***

“波特。”
初夏的气息席卷过草坪。日光微朦，远处的山倒映在黑湖上，影子随着涟漪摇晃。
德拉科抬起脑袋看着明媚的天空，不敢去直视哈利清透的眼睛，那双眼睛总会让自己沦陷进去。一旦沦陷，他就肯定说不出话了。
他咬咬牙，说：“……我很抱歉。”
哈利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波特，别这么看着我，我保证你听到的就是我想说的。”
很长时间的沉默。
哈利走到德拉科边上，一同看着天空，“很惊讶你会说这句话——尤其是对我。”
“我已经十年没说过这个词了，你让我再缓缓。”
哈利笑起来，“傲慢的家伙。”
德拉科气愤地转过头去看他——这个决定果然是极其错误的，他不该挑战在如此近的距离里望进这个男孩的眼睛。
太深了，深到仿佛已经可以淹没一切。

哈利说：“德拉科，谢谢你。”

德拉科盯着他，两人对视在一起。
德拉科说：“……因为什么？”
哈利说：“因为这个。”他指了下自己的额头。
德拉科抿紧了唇。
哈利继续说：“可能我父母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被人亲吻过了。”
“我那不是亲吻——”
“我知道。”哈利打断了德拉科，“但对于我就是。它让我觉得……很温暖。所以，谢谢你，德拉科。”
哦shit！德拉科绝望地捂心口，波特今天叫了他两次教名了！
“……我只是学着像我母亲对我的那样罢了。”
“每一个母亲都会这么做吗？”
“可能吧——这是传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我母亲当年告诉我的。”
哈利笑起来，“我妈妈很爱我。”
德拉科愣住了，他盯着那个笑容出神。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在厄里斯墨镜里，她亲吻了我的额头。虽然我并没有真实地感受到这个吻，但我猜它一定非常温暖。”
德拉科听到这句话盯了哈利很久，他说：“波特，你这个笨蛋。”
他靠过去，在哈利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

战争终于结束了。

德拉科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出现在圣芒戈的门口。他慢慢地走进去，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病房，病房里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黑发男孩。
他坐在床边，看着他，双手慢慢握住男孩的手。
“我又来了，波特。”他说。
“一个月了，波特。你始终不醒。你为什么这时候还这么固执？战争时候是一样，现在也一样。”
德拉科亲吻了一下哈利的手背，“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说对吗？”
病床上的男孩没有任何反应。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他抓着哈利的手，慢慢地说：“上次我们讲到哪儿呢？哦，我第一次亲吻你的额头。”
“你缺爱，波特。亲情是你弥补不了的创伤，所以我回忆着我母亲的样子亲吻你。我还记得你说，你觉得那个吻很温暖。”
“那是一个亲吻，波特。”
“我对你。用亲情的假话掩饰爱情的疼痛。”
“所以……哈利啊，你真的很残忍，我忍了这么多年了，却没有一次当着你的面说出我爱你。”
“但是，我还是要说——”
一个吻带着颤抖印上男孩冰冷的额头。
“哈利，我爱你。”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