Арrilа Sаnnia🌙

Chapter.10  你于我是光影、是明暗、是黎明与落日

哈利趴在栏杆上，远远看到西边的森林已经几乎变得枯黄。盛夏的光艳褪去过后，树叶也不再翠绿，它们开始蜷缩、枯萎，等待秋日的风吹来，最终吹落它们。

哈利还在看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动弹。现在他脑子空空的，似乎什么都在变得模糊不清。

他有些苦恼，所以他选择来这里放松一下。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禁林，还有海格的小屋。他想起了自己许久没有再见的教父，他承认，他有点想念他了。小天狼星是他仅有的几个亲人中对他最重要的人，小天狼星总喜欢讲一些哈利父母的事，而这些也是哈利所需要的。所以每次他们见面，小天狼星总会把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讲给哈利。不止一次，小天狼星在中途停下来，对哈利说：“很抱歉，这些本都应该是你的父母为你做。”而哈利的回答总是摇了摇头。——他早就把小天狼星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所以并不在意这些了。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通过这些故事能更靠近一点父母而已。

现在他趴在栏杆上，没有目的地眺望远方，他想向自己这位教父寻求帮助，但他迟迟不知该怎么写信：

‘我与德拉科·马尔福之间发生了一些事’？这开头一定会让自己这位性格有些冲动的教父不顾一切冲到霍格沃茨，而现在马尔福的父母都还在这里，让他们见面显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哈利继续苦恼地趴在栏杆上，叹了口气。

他的大脑不能继续保持混混沌沌的状态了，他的脑海里再次被德拉科占据。早餐时他是想说什么呢？哈利猜测着，当时赫敏打断了他，哈利可以从德拉科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其实并不好受。

他会说他不能参加这场比赛吗？这确实是德拉科可能会说出的话，毕竟他之前就这么告诉过他。虽然他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是他知道一定与德拉科体内的魔药有关。那个名叫Carmsempre的爱情魔药正在逐渐摧毁德拉科的意志和身体，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来应付这场比赛。

但是隐隐之中哈利希望德拉科能够接受。

他对德拉科的敌意从很早就产生了，或许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衣袍店里，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哈利讨厌这种德拉科，而德拉科这些年来的仇视也让他们真正变成了对手——对手，总是会有比拼的。他们和斯莱特林比拼了很多次，对立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唯一的相处方式。但是现在，他们有了一次合作的机会：格拉芬多和斯莱特林、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这简直显得不可思议。

这次的安排没有让任何人预料到，为敌了几百年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会有可能合作吗？

哈利想到那个金发的斯莱特林，之前的他在面对自己时总是高高地仰起头，看到他时就表现出捉弄的姿态和语气，而现在他的精神萎靡了——

只因为他爱上了他。爱上了哈利·波特。

被强制地让他爱上了自己的敌人。

和德拉科合作能否让他们的关系稍稍改变？哈利不知道，但是他希望这个答案会是肯定的。

毕竟，他们还要面对那个距离只有不到两个月的婚约。

 

德拉科知道他不能逃避这次的训练。

当他带领着斯莱特林的队伍站在魁地奇球场上时，哈利他们早已经站在那里了。

“你们差点迟到了。”哈利说。

德拉科耸耸肩，回应道：“那也只是差点，波特。”

哈利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该庆幸你这次没有不来。”

“你说什么？”

“你是个混蛋。”

德拉科看了他几眼，没说话。

哈利清了清嗓子，对德拉科说：“昨天我们已经选出了chaser，分别是格兰芬多的巴特·拜尔、安娜·柏朗蒂还有你们斯莱特林的肯林特·弗劳尔，你有意见吗？”

德拉科看了一眼站在背后的肯林特，慢慢摇了摇头。“是个正确的选择。”他淡淡地回答。

哈利抬起头，对他微笑了一下，“谢谢。”他的微笑很快又收了起来，“不过你们用卑劣的手段淘汰了我们的keeper，我想keeper的位置只能留给你们了。”

“如果你真的不服气。波特，我们可以让韦斯莱保持他的替补位置。”斯莱特林那边发出几声哼笑，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像是在说：你再惹我生气试试。

而德拉科的回应只是简单地耸耸肩。“如果说你们连替补的位置也不想要？我们这里可有多的。”

“马尔福，我建议你现在最好闭嘴。”哈利冷冷地警告他，并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格兰芬多。

德拉科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keeper是斯莱特林的杜威·杜德。”哈利有些不高兴地宣布道，杜德得意地跳起来，和布雷斯默契地撞了下肩膀。

“别高兴得太早，马尔福，”哈利说，“接下来是beater的选拔，你们会输的。”

“拭目以待，波特。”德拉科也说。

哈利向韦斯莱双胞胎点了点头，他们回应了一个笑，然后走了上来。哈利退到队伍后面，让双胞胎站在他的前面，斯莱特林那边也一样，他们派出了自己的两名击球手——布雷斯恶意地吐了吐舌头。

“现在，骑上扫帚！”哈利大喊道。

最前方的四个人同时跨上了扫帚，哈利走到装着游走球的箱子前，双手按在拴住游走球的皮扣上，“规则很简单，将游走球击飞到指定的位置十次就可以，这个过程中双方可以互相干扰。”他眼神锐利地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那边，“我希望是光明正大的——”

德拉科哼了一声。

“比赛开始！”

哈利解开了游走球的束缚，两颗球飞速升上空，冲着那四名骑在扫帚上的队员们冲过去。

双胞胎的反应很快，弗雷德冲着其中一个游走球飞过去，而乔治则挡在了斯莱特林和弗雷德之间，很快，弗雷德追到了一个游走球，并顺利将它击飞出去，但布雷斯拦截了他，他将球击到另一个斯莱特林手上，他们很快掌控了那颗球的控制权。

双胞胎的反应也很快，他们飞快掌控了另一颗球，双方几乎是同时将球击向了指定位置。

那个像是光环一样的东西在吞下了两颗游走球后消失不见，又在另一个位置吐出了那两颗球，追逐继续开始。

哈利相信双胞胎的实力，他们是天生的beater，更何况身为双胞胎的那种默契也是一般人难以超越的。看着天空上双胞胎矫捷的身影，哈利有信心他们能赢。而结果也不出所料，双胞胎最后以三颗球的优势赢了比赛。

看到弗雷德和乔治高兴地在扫帚上挥着手，哈利也欢呼着，他朝德拉科得意地挑了挑眉，德拉科回了他一个假笑。

布雷斯从空中下来，他有些气愤地扔下了他的扫帚，“扫兴——”

另一个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也没有多精彩的脸色。

现在是休息时间，格兰芬多都聚在了一团，情绪有些兴奋，而斯莱特林则闷闷地坐到了另一边，看起来泄气不少。

德拉科也回到了斯莱特林的队伍中间，他坐到布雷斯旁边，不经意地问道：“感觉怎样？”

“你指什么？”

“你的对手。”

布雷斯的表情变得很臭，“该死的双胞胎的默契……”

德拉科假笑了一下，没继续说什么，他的视线再次望向了哈利。哈利现在正站在不是特别明媚的阳光里，微笑着看着他的队友们，他们在相互传递着水瓶。突然，德拉科的身子顿住了，他看到哈利很自然地接过了罗恩递过来的水，那显然是别人喝过的，而哈利也毫不顾忌地打开了瓶盖，喝了一口。

那双嘴唇牢牢地贴紧在瓶口，露出滚动的水光。德拉科瞬间瞪大了双眼，愤怒和妒忌开始疯狂撞击他的理智，他呼吸狠狠地收紧，又松开，但是那口气还是死死地梗在他的喉咙，他看到哈利停下了喝水的动作，然后将水瓶重新扔给了罗恩。

——控制，德拉科按住自己的膝盖。控制。

他猛地转开了看向哈利的视线。

边上的布雷斯看完了刚才发生的全部。“真是狼狈啊，德拉科。”他冷淡地说道。

德拉科有些艰难地看了他一眼：“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你几乎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波特的影响对你就这么大？”

“别他妈的在我身上发泄你的不甘心，我警告你，扎比尼。”

布雷斯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他没有听到德拉科的回应。

休息的时间并不长，在哈利宣布集合时，德拉科走到布雷斯边上：“你愿意代替我吗？”

布雷斯的身子猛地一顿，他像是看到一个疯子一样看着德拉科：“代替什么？做一名seeker？”

德拉科点了点头。

“该死——”布雷斯将德拉科拉到一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他妈当然该死的知道，而且很清楚。”德拉科恨恨地说。

“妈的，”布雷斯骂了一声，“我根本做不了seeker！”

“我刚才看了你的飞行，只要再训练一下，没问题。”

“你疯了吗？”

“除非你不想赢！”

他们都愤怒地看着对方，布雷斯面对着面前这个曾经带领着他们的金发魁地奇队长，发出了一声咆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是——”他突然谨慎地压低声音，凑近德拉科低吼道：“那是你父亲为你创造的机会！”

“哈哈！机会！”德拉科冷笑：“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吧，布雷斯，这不是机会，这是毁掉我的条件。”

“你让我怎么跟马尔福先生交代。”

“那是我的事。”

“我不会答应的。”

布雷斯立马转身走开了。德拉科捏紧了手掌，几乎要捏进肉里。

哈利一直在关注着德拉科，他看到德拉科和布雷斯突然大吵了一架，然后布雷斯相当坚决地走开了。

他们在说什么？他看到布雷斯在走过来时抬起眼睛瞪了自己一眼。

德拉科还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布雷斯拦住了所有想去叫德拉科的斯莱特林，格兰芬多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异常。

哈利看到德拉科安静地站在一边，两只手捏地死紧，几乎发紫。布雷斯又向自己看了一眼，哈利注意到了，他有些震惊于布雷斯的要求——他的嘴唇动了动：你、去。

哈利看向德拉科，咬紧了牙，慢慢走了过去。

他可以感受到来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边的视线，那些目光戳在他的背上，让他有些头皮发麻。德拉科显然也感受到了他的靠近，他下意识想要退后一步，但是当他们的目光交汇时，德拉科还是停下了他企图后退的动作。

他们面对面望着对方。

哈利说：“发生什么事了？”

德拉科看着他，问出一个问题：“波特，你希望我参加这场比赛吗？”

哈利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德拉科。这个问题，他没想过德拉科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这让他一时根本无法回答。

他很想回答“是的”，因为这是他最初的想法，他很想知道与一个斯莱特林合作会发生什么，然而他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几乎憔悴的斯莱特林，那一个简单的单词却完全说不出口。

这会害了他吗？

哈利因为这个猜想而颤抖了一下。

德拉科看着面前呆愣的哈利，叹了口气，他偏过头，“波特，当初你问我为什么放弃了seeker的位置——如果你准备好了，那我就告诉你。”

不。

哈利想要摇头，但是他没有做到。

德拉科抬起眼睛，他们对视在一起。

“因为你。”

德拉科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落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上。隔了很久，哈利回答：“我知道。”他的声音干涩，并且有些沙哑，低沉到仿佛坠入海底。

德拉科也没有再说话，他已经说完了他需要说的，他明白把选择权再次交到哈利手上确实很残忍，但是他无可奈何。

布雷斯和双胞胎聪明地遣散了所有人，整个魁地奇再次只剩下德拉科和哈利两个人。

德拉科抬起头，看到了天边绚烂的火烧云，火红几乎将整个白色的云层吞灭，夕阳金黄的光从云层后铺洒到他们身上。哈利对背着阳光，所以德拉科能够看到黄昏的光将哈利的背影笼罩出一圈薄薄的轮廓。

看起来真美。

他的指尖感受到了温润的触感，等他反应过来，他才发现他在刚才轻轻地触碰了哈利的侧脸。哈利震惊地看着他，瞪大的绿眼睛即使是在阳光的背面也明亮异常。德拉科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但中途却被哈利猛地抓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哈利握着自己的手，然后缓慢地将那只手摁在了他的侧脸。

“现在，感受到我了吗？德拉科。”

德拉科的心狂热地跳动起来。

哈利坚定地看着他，“我或许不能理解你的所有感受，也无法理解我对你的影响到底有多深，但是——我需要你。

“不管是怎样的你——绝望的你、愤怒的你或者毫不讲理的你。

“我现在需要你，德拉科。”

德拉科的指尖在发着烫：“波特，这条路将是万劫不复。”

“那你就拉着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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